關閉的KTV|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阿富汗有著濃厚的音樂傳統,受到伊朗和印度古典音樂的影響。
這一脈絡下的思想啟蒙正源於明代思想家——李贄,李贄的解放思想部分受到王陽明心學影響,但李贄卻比王陽明走的更前衛狂放,若說王陽明「心即理」和宋代程朱的「性即理」是某種相對概念,那麼李贄思想對於程朱理學的反動則又更強烈。而當你又用我們覺得訝異的視角來看待劇中人物的言行表現時,有時他們看似冷漠的謬論詮釋,又似有種生存哲學之道,不論你是否認同,但他們就是用這套堅信來存續著,於是荒謬堆疊出了更多荒謬。

其實我頗喜歡看中國電影,撇除那些風花雪月和暢銷賣座片,那些非主流、非賣座,尤其是探討人性心理與社會互動的影片,亦能受到我的青睞,即便拍攝運鏡或視覺藝術有點陽春,但敘事卻能真正深入人心幽微面。換個角度來說,與其看著虛構下的情節,人與社會的轉變脈絡才是我較感興趣的部分,如同出國旅遊時,最讓我感興趣的永遠是觀察當地人的日常。回到《大象席地而坐》這部電影,會知道這部片正是金馬獎的緣故,就整體拍攝情境而言,很難想像它與得獎的連結,不過它的敘事方式卻能很直接呈現「人味」,亦即我們對於有些人的言行表現難以理解,我們自己也不會有如此的言行表現時,透過這部片的詮釋卻又覺得很自然。想到當初我在整理父親過世後的影音照片時,光是幾秒鐘的片段,就要讓我耗費許多心神來整理情緒,整理好了才能繼續下一步,或許我這例子套用在胡波身上不見得適切,但多少可以想像那種感覺。小說也算是間接投射人對所處社會的設定,不諱言接觸到的中國小說氛圍都很陰暗、鬱悶、死寂、蒼灰,其中帶給我最強烈衝擊的作家作品是閻連科《日熄》,投入閱讀情境中讓我數度想要逃離,雖明知小說故事的虛誕荒謬,卻也沉重到讓我快要讀不下去,心情會隨著陰鬱很久,若不是因為花錢買了書,我應該不會想要讀完它。
而這部作品的產出,多少也能感受到他對所處社會是如何設定,或許很難明言他對所處的中國社會感受絕對是如何,但至少確定看不出期待,甚至悲觀。然而當片商因成本考量決定修剪片段,胡波因為堅持不讓步,最後選擇自殺以明志時,我不願意評論他這做法是好或壞,但卻著實能感受到他內心對中國社會失望的崩潰臨界。敘事上依照章節,讓不同人物走完一小段故事。
而蝶妹的出場就顯得打破節奏,而且不知所云。正常的做法是在改編時設計衝突點,讓兩人穿梭在不同情境中,然後帶出上面五個重點各自的意義。一方面是在兩次政黨輪替後,外來政權國民政府的黨國意識逐漸削弱,讓人們開始重視台灣土地發生的歷史與文化。簡單來說,導演要不就是把每一個人都當成主角,平均分配時間跟劇情重心,然後讓「19世紀台灣的狀況」成為主線,用一個大的歷史命題,例如「台灣地位未定論」、「台灣人首次的國際衝突」、「台灣人的悲情」、「亞細亞的孤兒」等,來貫穿所有人物(然後清政府跟李仙德會直接變成大反派),那敘事上就說得通。
因為這會讓原本用蝶妹貫穿故事的設計,變得毫無作用。《斯卡羅》改編自陳耀昌的歷史小說《傀儡花》,以過去歷史課本不提的「羅妹號事件」為本,輔以多元族群、語言、文化衝突的主題,讓本劇自開播以來就不斷被討論。

所以觀眾可以看到,12集當中,李仙德跟蝶妹是無役不與,故事的陳述完全以兩人的觀點在進行。加上必須交代李仙德跟蝶妹,等於要交代的事情不少,所以必須分出先後順序與重心。這是因為導演沒分配好,當然也是因為結構上,羅妹號遇難必定就會涉及美國、斯卡羅、清政府、漢人聚落等部分。導演曹瑞原既然已經改編,按理應當可以表現得不錯,不過卻拍成爛劇一部。
就本劇來說,可以把結構分成幾大區塊。之所以會被人批評敘事支離破碎,是因為導演在場景變化與串連上沒發揮好。《斯卡羅》劇照|Photo Credit: 中央社(公視提供) 失衡的劇情比重 平均分配不能說絕對是錯,因為涉及諸多人物的歷史劇(例如《三國演義》),本就會採取分段敘事的方式,讓不同重要情節的人物,在章節中成為主角,弄成單元劇的模式。反面評價則是,本劇的敘事結構支離破碎,缺點一堆,連故事都說不好,與原著差異甚大,步調沉悶且難看⋯⋯大多是針對戲劇本身來談。
特別是《傀儡花》源自真實歷史事件,其實可說主要就在談羅妹號事件,藉由虛構人物去帶出當時台灣人的生活處境而已。上週播出第12集完結篇,劇集一旦結束,便是可對本劇蓋棺論定的時候。

結果曹瑞原的作法,看起來是以「劇中人物的生命歷程與意義」當作主線,藉此收攏其他要點,但因為敘事與剪輯的高度失敗,使得所有重點全部失焦,讓《斯卡羅》成為失敗之作。這也是許多人會說,看到蝶妹以一號表情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幹嘛的原因
雙語教育,如何成為重大政策? 「2030雙語國家」政策,原本只是台南市政府想要推行英語為第二官方語言,加強英語友善環境與提升英語力的地方政策,隨著賴清德當年進入行政院,把這個政策帶入更高層級。近如《斯卡羅》的出現,讓多數民眾發現自己對這塊土地過去歷史的認識,幾近於零。講到台灣意識,如果不是香港的一整年的「反送中」行動,讓台灣人瞬間嚇醒,2020年誰選上總統還在未定之數。民進黨竟仿傚國民黨,放棄文化認同 只談經濟發展不談台灣文化主體與認同的價值觀,是過去國民黨主政時代的操作方式,也主導著黨國教育的模式,因此台灣人好幾代人被「去歷史化」的後果,就是一直在認同的路上,無法透過文化與歷史的紮根認同這塊土地,在自己是「台灣人」與「中國人」之間認同搖擺與掙扎。如果這是一個沒有爭議的政策,不會有台灣最大的兩個語言學術組織「台灣語言學學會」與「台灣語文學會」等單位的教授群站出來反對,早在2018年就在南北東三處各展開會議,提醒政府將英語作為第二官方語言的不當和其對本土語言的可能傷害。所以說,國民黨黨部當然不會出來反對。
諷刺的是,幾乎就在國發會的「雙語國家」大旗開始飄揚的同時,2018年12月25日台灣通過了《國家語言發展法》。於是,原本台灣可以透過多語言的實踐,成為「多語言的台灣共同體」的夢想,瞬間夢碎,整個被斬斷成「雙語」,一個是過去威權體制霸權的「華語」,一個是過去被過度捧高重要性的「英語」。
原本支持本土語言的人民以為語言轉型正義終於可以開始落實,彌補過去「國語政策」的暴力下,本土語言遭到流失與加速死亡的創傷。民進黨把餅做得更大,已經到國家層級了。
文:江文瑜(台灣大學語言學研究所教授) 民進黨執政後,只要政策推出或政策變革,國民黨幾乎都會出來大聲嗆聲反對。這兩年是因為美中競爭,台灣問題浮上國際枱面,從抗疫成功到半導體的全球領先至奧運賽事台灣選手的優異表現,讓台灣人產生尊榮感,這些內外在的條件與環境,讓台灣成為共同體的概念增強。
這個政策在過去幾年,規模越做越大,預算越灑越多,從今年起四年,共100億的預算。今年九月開學後,還被《聯合報》稱今年是「雙語國家元年」。可以說,這是一個不符合語言轉型正義,而且更鞏固原來華語霸權的語言政策。而這個華語霸權竟然在解嚴這麼多年後,再次由過去在野時維護本土語言的民進黨政府來加以發揚,真的是台灣現代史的一大諷刺。
這個史觀一直將台灣的歷史定位於中國的歷代史加上1945年後的歷史,至於1945年前的台灣歷史,完全被排除在中華民國史觀外。然而,如果沒有持續深耕值基於台灣的語言、文化與歷史,台灣意識其實很容易快速崩解。
民進黨執政的時間很短,其實植基於台灣土地的「台灣意識」並不紮實,雖然台灣歷史與文學的書寫開始在過去解嚴後的數十年內逐漸增多,但根基仍然薄弱。「雙語」這個名稱聽起來很熟悉吧,因為韓國瑜當時競選高雄市長時就提出「母語在家學,學校只教中英語」的「雙語政策」。
雙語教育的執行更侵蝕了本土語言(都是國家語言)教育的資源與時數。Photo Credit: 中央社 然而政府的《2030雙語國家發展藍圖》與《國家語言發展法》的目標互相牴觸,把目標放在英語,擘劃出英語在教育、媒體、與英語友善環境的三大策略。
耗費11年多文化部才辛苦通過的《國家語言發展法》,裡面所賦予的幾個本土語言的「國語」地位,竟然不抵國發會的《2030雙語國家發展藍圖》中沒有任何法源的英語。(關於英語為「第二官方語言」名稱的不當,參見何萬順,〈笨蛋,台灣有第一官方語嗎?〉) 這麼事關重大的語言教育變革,政府主要透過三次諮詢會議,邀請的也多是支持的學者,整個政策並未考慮周詳。是的,這個政策就叫做「2030雙語國家」。在這個由文化部主推動的法律中,重新定位了台灣的「各固有語言為『國語』」,包括台語、客語、原住民語、手語、馬祖語、華語。
《2030雙語國家發展藍圖》中的另一個語言沒有明講,但以現行的語言社會現狀,沒人會懷疑不是「華語」。如果國民黨能大力反對,或許這個議題還會引發人民注意,但國民黨不但不會反對,應該已經樂不可支,否則不會至今不見召開記者會。
後來因為政府發現台灣沒有第一官方語言,沒有法源讓英語成為第二官方語言,便改稱「雙語國家」。如果一個語言代表的是背後的整個文化、歷史與意識形態的表徵,那麼國民黨的「中華民國」史觀,是完全透過華語過去的名稱「國語」作為媒介來形塑。
在中小學教育現場,以台灣歷史出發的論述依舊並未完全建立這個史觀一直將台灣的歷史定位於中國的歷代史加上1945年後的歷史,至於1945年前的台灣歷史,完全被排除在中華民國史觀外。